上灯时分,铜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门外.并排拴着九匹骏马。
酒楼前街道之上,不对有三两蓝衣汉子徘徊着。这时,突然有个青布包头的断臂老妇走至酒楼前,踌躇一下,喃喃自语道:“是这里了,我见他进去的,唉!我真是愧以见他。”
说着她便一步步上了酒楼,突然听到一个少年口音,道:“啊,大叔!我看见外面拴着那儿匹骏马,就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你想到什么事?少年人奇怪的事也特别多。”
这是一个声带暗哑的口音,那老妇忽然在楼梯上停了下来,她满脸皱纹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又喃喃低声,道:“他真是在这里,他的声音怎会变成这样哑声哑气?莫非不是他?
不,我自问还不会看错了他,那少年人是谁?”
她上得酒楼之上不觉愕然微微一征,微微转头,突地她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奇光,暗道:
“好一个凶险的场面!”
她转回头去.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疾苦的病容,打量了一下酒楼的座客,靠梯口之处坐着三个中年蓝衣汉子,正在低头饮酒,闷芦不响,酒楼正中一张圆桌之上围坐着锦衣鲜明,神采飞扬的九州大侠,靠里角却有一丰颐广颊,方脸大耳的白衣中年儒士装束之人,正襟危坐,缓缓地举杯独饮。
临街靠囱的两人正是烈马刀客和独孤青松。尚有七八十个沽客分坐别席。
青布包头老妇刚刚在烈马刀客与独孤青松身后一席坐下,募听独孤青松接着道:“我所奇怪的事,说来很简单,近来不是到处哄传烈马刀客独歼三魔之事,后来又跑出两个烈马刀客出来了,这两个烈马刀客固然了得,值得赞扬喝采,可是我总觉得这两个烈马刀客都是假的。”
青布包头老妇闻言突的脸上变色,心中暗骂道:“小子恁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此时此地提起烈马刀客之名,想是不要命。”
烈马刀客也故意装做大惊失色,转头朝酒楼不住的打量扫视,然后严厉的斥道:“快些闭嘴,烈马刀客是真是假,关你何事?”
“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大叔!想那烈马刀客真是的,为何不骑着他那匹天山龙种红鬃烈马来呢?我只是奇怪罢了,大叔!看你那紧张的样子,烈马刀客又不找你,你紧张怎的?”
烈马刀客怒喝道:“闭嘴!叫你别说别说,告诉烈马刀客杀的不是真的三魔,真的三魔恐怕要比烈马刀客厉害多了。”
酒楼上那白衣儒士苍白的脸上留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三个蓝衣汉于却脸色阴沉,不时有朝烈马刀客和独孤青松冷冷一瞥。
这时独孤青松耳目何等灵敏,他不回头.却听得三个蓝衣人在低声,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既落在咱们耳中,他可没命了!可是,分明坛主有命,说这两人行迹可疑、多半就是烈马刀客本人,听他们这等说法,那会是烈马刀客?”
另一蓝衣汉子答道:“烈马刀客乃是个十分孤傲狂妄之人,我看这两人也不像。”
独孤青松听着在心里暗笑,忖道:“你们可中了大叔之计了。”
他这样想着嘴上却露出不信的神色,对烈马刀客的怒喝,答道:“哼!我可不信三魔会比烈马刀客更厉害,假若是真厉害的话,为何宿迁城外他们又不敢出面?”
这话说得烈马刀客哑口无言。
可是,冀、兖、青、徐、荆、杨、豫、粱、雍九州大侠中的冀州侠,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望着独孤青松一竖大拇指道:“你老弟说得真是不错,烈马刀客乃老夫们昔日至友,十几年前他已劝不可修,自得武林神人东海奇叟,大漠异人血襟后,十年苦修,如今岂不功参造化了,三魔岂是他的对手?”
烈马刀客眉头一皱,对冀州欠身道:“我这位小侄,年少不懂事,更多喝了两杯酒,信口而言,望台端不要理他。”
烈马刀客口中虽答着,心中却十分不解.暗道:“九州大侠虽是金兰之好,但各居一省,一向很少能九侠联抉并骑,为何今日却一侠不少?而且九州侠及江湖阅历至深之人,不会不知魔头暗中害人之事,今夜竞也赞起独孤青松来了.岂不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他随又转念一想道:“莫非他们也有心会会三魔?”
他这样想着,青州侠也哈哈笑道:“听这位兄台之言,莫非怕遭三魔毒手?”言下大有向三魔挑战之意。就在这时,酒楼之上不知何人轻轻发出一声冷笑。
这冷笑之声不大,但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楼上酒客大多知道烈马刀客之事,阜有七人人匆忙起身合账而去!
烈马刀客心中微震,脸上流露出十分耽心之像,俏声对九州侠,道:“看诸位仁兄装束.莫非是名震江湖行侠好义的九州大侠,看来诸位大侠可得小心了!”
募然,九州大侠同时大笑,道:“兄台好眼力,不知上姓大名。”
烈马刀客从容,道:“在下仆役之辈,岂敢在大侠之前称名道姓。这是小侄青松。”
那个青布包头老妇目光一亮暗道:“好,你正该不露名性,可是那小子真是你的侄儿……”
青布凶斗老妇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九州大侠又一阵朗笑。青州侠立起,朝独孤青松身边走了过来,大声道:“兄台,你这位侄儿,清神秀骨,不知曾否投师学”。
他艺宇尚未出口,仲出右手便向独孤青松右肩拍去,在这瞬间,独孤青松募见青州侠一只手掌之上,淡淡的一丝青气微现,他心头猛池一震,暗道:“如非我的眼花,十年不见,这九州大侠好似练有一种十分歹毒的掌功,但何以突然会在青松侄身上下手?”
他这念转闯,人己霍地站起,谁知尚未出口喝破,陡见青州侠面色一沉,一只几乎要拍到独孤青松肩上的手掌,竞似碰到了块烙铁一般,急急一缩,人也“蹬!蹬:蹬!”连退三步。接着,他全身一抖,真是无人敢信,青州侠竟萎顿在楼板之上。
这突然的惊变,使得其余八侠,哗然膀身而起,冀州侠咬牙怒目,指着烈马刀客道:
“你到底是谁?真人面前别卖关子,快说!”
八侠身形一闪,已站成一个弧形,将烈马刀客和独孤青松围在当中。独孤青松满脸狐疑地望着烈马刀客突然大声道:“大叔!这些人当真是行侠仗义的九州侠么?你会不会看错人呢?”
谁知他话音才落.募觉一股金刃破之声,朝他射来,独孤青松大叫道:“大叔留神!”
随着一偏头:蓝光-闪,嗤!一把蓝汪汪的匕首忽从窗外射到,不偏不倚插在席上,接着便听到一个阴冷的口音,在街道对面屋面之上传来道:“小子,三更以前你就没命了!。
独孤青松向窗外望了望,装着极其发慌的样子,突然一把抓着烈马刀客的衣袖,颤声道:“大叔,侄儿没听你的话,魔崽子真来了,如何得了?”
烈马刀客大声斥道:“叫你别乱说话,你偏是不听!走,快回客栈去。”
接着独孤青松使要离去,冀州侠怒喝,道:“朋友,咱们的事,怎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