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色已深,一连三进殿院中惧是黑漆沉沉,鸦雀无声。
眨眼功夫,三人已到庙后的山墙,竟是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丁弃武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般的道:“莫非那贼秃故做神秘,要我们这样奔波一番,开开玩芙么?”
二楞子想开口,但瞧瞧胡瘸子,又把话锋硬给咽了下去。
胡瘸子不喜多话,故而也是紧抿口唇,并没有什么话说,
丁弃武忖思了一下,又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二楞子与胡瘸子仍然没有开口,不曾表示任何意见。
但就当丁弃武欲要纵身而回之际,忽见一条黑影由寺中疾射而出,向寺后驰去,身法之高妙,使丁弃武不由为之吃了一惊。
当下不假思忖,立刻施出轻功身法,尾随那黑影追了下去。
寺后大约半里之外,就是一片松林,那黑影几个闪动之简,已经投入了松林之中。
丁弃武向随在身后的二楞子及胡瘸子投注了一眼,悄声道:“你们两人就在林外等我,万一有什么变故之时,可以按我们往日的办法来传讯联络。”
胡瘸子与二楞子虽然有些不愿,但丁弃武并非与两人商议,而是以命令的语气,说完之后就向松林之中疾闪而入。
林中十分黝黑,伸手不辨五指,丁弃武步步为营,向内窜去。
那片松林十分宽广,深入到二十余丈,但见一缕灯火闪了出来。
定神看时,原来那是一座古怪的茅舍。
那茅舍搭在松林中既不适居住,而样子与一般茅舍又有些不同。
原来那是一间圆形的茅舍,有如一座巨坟,但四面却有窗子,闪闪的灯光就是由窗隙中透射出来的。
丁弃武鹫伏鹤行,向茅舍前逐步接近,终于走到了窗户之前。
向内看时,丁弃武不由愕然一怔。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两个所熟悉之人,一个是尉迟平,一个则是公孙同。
原来由于白云寺中驰出的黑影就是碧鸡寨的长臂翁公孙
同。
只见尉迟平双手一拱道:“奴才见过寨主!”
公孙同哼了一声道:“这几天你还好么?”
尉迟平忙道:“奴才很好!”
公孙同沉声道:“记住,蛊毒是长青夫人所下,如不是老夫治了你,你早已毒发而死了!”
尉迟平忙道:“奴才永远忘不了寨主的大恩!”
公孙同哼道:“只是忘不了不行,此后不论老夫有何差
遣,你要全力以赴。”
尉迟平忙道:“是,奴才知道。”
公孙同目光一转,道:“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尉迟平道:“奴才一共探出了两件大事,不论那一件都
是可以制住丁弃武的……”
窗外的丁弃武听到不由一怔暗暗咬牙。
公孙同道:“是什么大事,还不快些说出来!”
尉迟平道:“寨主可知道平安镖局发生的事!”
公孙同咬牙道:“提到平安镖局,老夫就气的要死,为
什么你还要提它?”
尉迟平道:“奴才说的是另外一件大事……”
微微一顿,又道:“平安镖局的事已经传遍江湖,已是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于是,他果然把平安镖局被火焚的事说了一遍,说得竞
然十分详细。
公孙同道:“原来白展堂已被火烧死了……”
尉迟平摇摇头道:“才不呢!”
公孙同一怔道:“怎么,难道他逃出去了?”
尉迟平道:“如果要逃是不大容易的事,但却有一个人
救了他们父女!”
公孙同急道:“是谁?”
尉迟平道:“就是寨主念念不忘的丁弃武。”
公孙同又气得咬牙道:“快说,方才你夸口能制住丁弃
武,究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尉迟平慢悠悠的道:“寨主大约再也想不到丁弃武化解
丁与白展堂的仇恨,而且还讨了他的女儿吧?”
公孙同一怔道:“这是真的?”
尉迟平道:“自然是真的,丁弃武不但讨了白采萍,
而且白采萍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儿子……”
公孙同大叫道:“他的儿子在那里?”
尉迟平得意的道:“寨主别忙,且听我慢慢的说来,那
白采萍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就死了,现在丁弃武的儿子……”
公孙同桀桀大笑道:“原来白展堂的女儿也死了,这可
真是报应,丁弃武的儿子呢?”
尉迟平道:“丁弃武的儿子叫丁小武,现在被于家堡收
养了去……”
微微一顿,又道:“寨主只要去把丁弃武的儿子绑了
来,还怕丁弃武不乖乖的束手就缚么?”
公孙同皱眉道:“于家堡,于家堡在什么地方?”
尉迟平道:“就是泰山的于家堡,天下只怕还找不出第
二个于家堡来!”
公孙同一惊道:“是只手翻天于大刚那老贼的于家
堡?”
尉迟平点点头道:“一点不错,正是泰山于大刚!……”
公孙同皱眉摇头道:“于大刚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弄
巧成拙,反为不美!”
尉迟平道:“寨主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用毒一道,天下
不做第二人想,难道还没有办法使他就范?”
公孙同徽怒道:“这一年多来你有些变了……”
尉迟平一惊道:“奴才变了什么?”
公孙同哼道:“遇事喜欢追根问底,而且,也快要支配
起老夫来了!”
尉迟平震了一震,忽然面色大变,痴痴的附着公孙同呆
了起来。
公孙同有些意外的喝道:“你还记得你的姓名么?”
尉迟平突然汗如雨下,口唇蠕动了半天,但没有说出话来。
公孙同急忙由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取出一颗药丸,递到尉迟平面前,道:“快些吞服下去。”
尉迟平颤抖着右手接了过去,张口吞了下去。
丁弃武暗中瞧着,并没有出手阻止,因为还有很多事要想听下去。
只见尉迟平服下药丸之后似是好了甚多,额头上淋漓的大汗也渐渐的消散了开去。
公孙同又道:“你现在好些了么?”
尉迟平忙道:“奴才好得多了……”
公孙同道:“你可记得你的姓名、家人,以及为了什么跟着我么?”
尉迟平忖思了一下道:“奴才是尉迟平,原是尉迟世家的家主,家人妻子自然都还记得……”
神色之间,多少有些悲凄的表情。
公孙同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跟自老夫呢!”
尉迟平凝重的道:“寨主待我有救命之恩,奴才言定了要跟随寨主三年,三年一满,就可以回家去与妻子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