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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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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丛慕白说到千面狐狸靳一原对鲁半班急于知道五块玉块的下落,突然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之时,神州丐道忽然伸手止住丛慕白说下去,含着微笑说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丛姑娘!请你暂时休憩,免得你说得舌躁唇焦,也好让在场诸位,不妨稍加推断。”

  丛慕白点点头,心中多少有些怪异,一双秀目,凝视注视着神州丐道。

  神州丐道却转向祁灵说道:“祁灵!你机缘不浅,运道颇佳,但不知你已获得了几块玉块?”

  这几句话问得祁灵一怔,既然一目大师将真的玉块秘芨另有安排,则祁灵纵使将五块玉块都得到手,又有何机缘可言?

  当时祁灵微微一怔之余,立即应声说道:“徒儿得到两块,一块是华山枫林山庄,华山掌门独孤叟所赠,另一块是回春圣手逯雨田前辈所赠。”

  说着话,便从身上小心地取出两块玉块,双手托在手掌之中,送到神州丐道面前。

  那五块玉若不是由于千面狐狸指出是一目大师的故作玄虚,那真是武林之中多少人梦寐以求而又不可得的宝物,虽然如此,如今托在祁灵掌中,依然是那样晶莹润泽,令人顿生爱意,即使不是一目大师的“玉块秘芨”,也是一件足以令人赏心悦目的罕见玉器。

  神州丐道对祁灵手掌上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祁灵!收起来,而且要和过去一样,小心维护,勿使遗失,勿使损失。”

  神州丐道这两句话,引起祁灵极大的怀疑,也引起祁灵极高的兴趣。

  玉块所以珍贵,不是在玉块的本身,而是在王块上面所记载的图与文,因为这些图,极有可能是指示一目大师真正埋藏玉块秘芨之处;而这些文,是大有可能就是玉块块秘芨的口诀,所以,玉块因图文而珍贵,如今玉块既是虚假之物,尚有可价值可言?值得如此珍视与宝藏?祁灵所以怀疑,岂是无因?

  但是,祁灵深知恩师学究天下,明察秋毫,他所以如此慎重吩咐,必有其特别用心,因而起祁灵的极大兴趣,当时将两块玉上心放妥之后,抬起头来,口称:“恩师!”

  神州丐道摇摇头说道:“现在不许你多问,慢慢用心想想,你要慢慢地体会我道人的用意。”

  金沙乐伯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丛慕白这娃儿说得正到好处,你师徒在一旁打什么哑谜,半路上打断话柄,叫人好不难过。”

  神州丐道笑嘻嘻地说道:“丛姑娘说了半天,也该让她休息一会,我不是说过,也好让你们趁此机会,稍加猜测么?白老儿!你猜着了没有?”

  金沙伯乐不住地摇头说道:“狐狸本身就是善变,何况他老儿还是一只千面狐狸?我白完元以善识马性闻名金沙大漠,可没有本领能善识狐性。”

  金沙伯乐如此一本正经说来,引得旁人不禁哈哈一笑。紫盖隐儒含着微笑向神州丐道说过:“与其猜测,倒不如让他们叙述到头,丐道友之意,无非是让慕白暂时休憩一会儿,既然如此,何不让祁灵接述下去?”

  神州丐道呵呵地笑道:“千面狐狸虽然善变,难道还不能变脱天山双侠的意料之中么?只不过是让他们说了出来对证一番罢了。”

  说着,便转而向祁灵说道:“这一段应该是关系到靳一原双目失明,和鲁半班的欺师灭祖,祁灵!你要详加说明,毋使遗漏。”

  祁灵坐正了身体,谨声应是。

  其实,在当时天柱山飞来峰三担种的茅舍当中,祁灵可没有象在神州丐道面前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而是充满了诧异与茫然。

  当时祁灵心里止不住暗自忖道:“靳老前辈有什么奇异的想法?为何不直接了当地向鲁半班说明其中原委?鲁半班是靳老前辈唯一的衣钵传人,而且又是他最喜爱的人,靳老前辈已经将自己一身所学,传给鲁半班,所不能傲视当今的,只有武功一项,如今既然有一目大师这个玉块秘芨,而且靳老前辈又是唯一知道藏地之人,他为什么不肯在当时告诉急欲一知的鲁半班?

  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可是,当时在丛慕白的心里,也在不住的思忖,她所想到的,却是另一个疑问,她奇怪地暗想:“靳一原老前辈博学多才,精通医道,熟识易容,尤其擅长各种精工技巧,所唯一不能称于世者,只有武功一项,听他方才口气,分明对于一目大师埋藏秘芨之地,了若指掌,他为何当初自己不移动不取回,练成一身惊世骇俗、称绝古今的武功?难道他有所不愿?难道这其中还有何种秘密么?”

  祁灵和丛慕白姑娘,两个人有同样茫然怀疑的心情,但是,所怀疑的内容,却是各有相异之处,两个人坐在那里,都默然不作一声,不住地自己心里盘问着可疑之处。

  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千面狐狸靳一原在稍微一顿之后,便又笑着说道:

  “祁灵!你们两个人对于这我个奇异的想法,不感到有一点诧异么?”

  祁灵应声说道:“当时鲁半班为老前辈唯一之爱徒,为何没有将这件武林秘密,应他所请,毫不保留地告诉他?难道老前辈已有预感,预料到鲁半班有欺师灭祖之意么?”

  靳一原哼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这问题是当然而出,只是你问得更有道理。”

  说着话,掉过头,转向丛慕白问道:“慕白!你娃娃是否另有所见?”

  丛慕白略微沉吟了一下,含着笑声说道:“晚辈却另有一种诧异,只是怕有直言冒犯之处。”

  靳一原笑道:“你娃娃在飞来峰三担种上,此时此地在老夫寒舍之中,是为贵宾,一切说话,应该是百无禁忌。”

  丛慕白说道:“老前辈方才言下之意,对于一目大师玉块秘芨的真正藏处,了若指掌,如此,老前辈何不自己前去取回,练成不世武功,为一目大师遗学放一光彩?”

  这几句话一出丛慕白姑娘之口,靳一原想必没有料到她会提到这个问题,一听之下,浑身微微一震,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慕白!你娃娃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好!”

  丛慕白一见靳一原这种失常的神情,不禁心里为之一惊,心里忖道:“我说这话,是得罪了他么?如果不是,那一定触痛了他的隐艰,如此说来,这玉块秘芨之中,还有一段为别人所不知的隐情。”

  靳一原连说两声“问得好”以后,停顿一会,说道:“慕白!让老夫先说与目前有关的事,你的问题,容待以后再说吧!”

  丛慕白那里还敢多讲话,只轻轻地说道:“老前辈!我没有说错话吧?”

  靳一原不禁又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那一双紧闭的眼睛,在眼角上忽然挤出两颗晶莹的泪珠,使他脸上这份笑容,更显得有一份难言的苍凉意味,他摇摇头说道:“慕白!你娃娃没有说错话,你的问题,迟早老夫会告诉你,不要在心里存有疑虑,你懂老夫的意思么?”

  丛慕白点点头,恭谨地应了一声:“是。”

  靳一原又转向着祁灵,随即用衣袖轻轻拭去眼中的眼泪,立即又豪放地笑了一下,说道:“祁灵!你可是问我为何当时不直接了当地告诉鲁半班,又生什么奇异的想法,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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