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遽明暗想:怪不得大哥今天高高兴兴,将昨日在酒肆之内的一股焦虑,一扫而空,大概与这个好消息有关吧!
“嗯,一个极好的消息,就是那个武艺超凡的‘入云苍龙’谢璞谢少侠,又已出现在岭南一带,大概与这次大会有关,昨日老英雄大概发现了他的踪迹,一大早就派人通知愚兄,叫我放心。哈,这么一来上官大姑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怕愚兄谢少侠参加不上此次大会。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横直谢少侠与上官姑娘是天生一对,况且谢少侠发过誓,非上官姑娘,宁可终身不娶呢?贤弟,你说谢少侠的出现还算好消息吧。”
遽明微微点头,附和道:“嗯,如此,上官老英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潘岳一勒僵绳,骏马铃声又响了一阵,避过迎面奔驰数骑,若有所思地说道:”贤弟,单人行走江湖,实在危险得紧,你虽说是读书人,也应该学一两套本领以做防身之用呀!”
遽明见这位大哥诚恳,关怀之色现于言表,不由惭愧万分。
“这个嗯小弟”
潘岳豪声大笑,片刻才道:“贤弟,只要你肯学,为兄的一定教你就是了。”
遽明为了寻找失去的《南风真集》与探查杀害父母的仇敌,不得不将一身武功暂时敛藏不露,点头应声“好”。
潘岳略顾四周环境,已知离花林庄不远,遂一拍马首,快马加鞭,疾驰面前,顿时灰尘滚滚,铃声叮当,路人纷纷侧身相让。
不一会儿遽明已远远望见一个四方大木牌,端正写着“花林庄”三个大字,黑漆粉刷,痕迹犹新。再见道跃两旁况种植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花卉草木,争娇斗艳,郁香四溢。遽明不由想起括苍山顶那古木参天,苍松滴翠,一片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不禁胸中一阵感慨,放声吟道:
“草舍离宫转夕晖,孤零飘泊复何依;
山河风景无尽异,城郭人民半已非;
满地草花和我老,若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去江南日,化作鹃啼带血蹄。”
触情生感,心怀万端,不由得深锁剑眉,黯然不语。
蓦听“嗤”的一声娇嫩低笑,少女极悦耳的腔口喝道:“好啊!金陵驿。”
一团紫影比一阵旋风还快,翩然纵过道旁林木,接连几闪,便已失去踪影。
潘岳无故地朝着遽明神秘一笑,微微点头,也不言语。
那影子比风还快,遽明目光闪处,乃谯见那人的面孔,微微一怔。
他来不及思索,骏马嘶鸣之声中,四蹄顿停,潘岳一使眼色,随即翻身落马,遽明也忙跟着下马,眼光过处,只见前面楼房矗立,红砖绿瓦,甚是别致,不亚于将门候府。
年约四旬,熊腰虎背,瞧样子似乎是众人之首的人,瞧见潘岳来到,忙得起身过来,拱手笑道:“原来是潘大侠驾到,小的有失远迎,快请进来,老庄主已等多时了。”
一挥手,十来个粗汉子骨碌碌推开铜门。
潘岳送过疆绳,笑道:“小七,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唤小七的汉子忙道:“潘大侠,这是哪里的话,不要说您和老庄主的交情,咱们岭南镇上哪个不敬佩您老兄,这点小事还用客气吗?”
潘岳一掌拍在小七肩膀上:“哈哈,小七,几天不见,你嘴可愈来愈油滑了,哪天得讨个长舌媳妇管教、管教。”
小七黑面孔上竟然涨满猪肝色,吃吃说不出话来。
遽明方自忍俊不已,蓦然见对面台级上缓缓走来三人。
为首一人豹头红脸,五旬年纪,精神奕奕,顾盼生戒,一袭宽大衣袍,迎风飘洒,老者神情悠闲,满面春风,不时呵呵豪笑,气派之壮,不亚于少年英杰。
旁侧二人年纪甚轻,长的亦甚清秀,各自身背长剑,步伐稳健,显然怀有一身武功。
小七一见来人,收敛嬉笑之容,低声报道:“老庄主驾到。”
潘岳连忙迎上去,略一施礼,豪爽地道:“老英雄,恕潘岳来迟了。”
乍见老者身侧一位少年,潘岳“咦”的一声,立刻拱手道:“想不到谢少侠已经到了,幸会,幸会,谢少侠这么一来,老英雄尽可放心了。”
遽明一听,大概此人就是潘岳平日赞不绝口的少年英杰“入云苍龙”谢璞,不由得多瞧几眼。只见谢少侠英风逼人,两眸炯炯有神,太阳穴鼓起老高,足见他内功已到顶峰,只是骄气凌人,仿佛有普天下唯我独尊之慨,遽明打从心里感到一丝不悦。
但听谢少侠“嗯”的一声,两眸观空,倨傲之态暴露无遗。
遽明突觉一股忿愤之气涌入胸怀,回头一瞧潘大哥,但见潘岳似乎司空见惯,非但不感不悦,反而豪笑如故。
遽明只得强制忿念,朗目四处观望。
潘岳怕冷落了这位小弟,忙替遽明引见谢璞,遽明虽心中一个不愿意,表面上却不得不强装欢容,道声“久仰”。
老庄主眸子一亮,原来此时他才看清遽明脸孔,只见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文雅之中又蕴藏着黄风侠骨,端的秀伦丰神,不由得频频点首,赞不绝口。
入云苍龙谢璞早已发觉,顿时表情一阵变化,极是难看,象是羡慕,又象是嫉妒。
正在这时,门外又匆匆进来两个英雄装扮的江湖人士,由小七带领朝左台级一条宽阔小道引进。
遽明顺眼一瞟,只见小道尽头是一片广场,正搭着三两间粉刷的草棚,棚内拥挤人群,熙熙攘攘。诸棚正中布置一个规模宏大的擂台,高达三丈,长及七丈有余,擂顶部结挂四个红色彩字“会聚群英”,台下人山人海,哄声喧嚷,紊乱异常,遽明不觉暗皱眉头。
老庄主对遽明仿佛甚有意思,频频问话,遽明据实以答,对部分事情却又支吾以对。
老庄主赞赏备至,只是遽明不会武功一事,感到失望异常,叹息不已。
一瞧天色,离开会之时不久,正要吩咐关闭铜门,突然一声洪亮喝声:
“且慢!”
随即气势汹汹蹿进一大群人,高矮参差,面目狰狞,身手矮健。
为首一人,巨头环眼,钩鼻如鹰嘴,眸光炯炯,一身火红大袍,映耀生辉,背负一对大铁轮。少说也有百来斤,可担在他身上却形如无物一般。
入云苍龙谢璞,双眸一瞪,冷笑数声,就要纵出。
上官老庄主连忙一使眼色,呵呵笑道:“想不到隐居山林的‘独角龙’也有这么大的兴致,难得难得,届时老夫还望指教一番。”
“小七,快去带路,来者即是客,不可丝毫疏忽。”
小七面露不悦之色,但老庄主吩咐却不敢不从,点头应“是”。
独角龙“哼”的一声,一挥手,大伙儿一摇三晃地跟着去了。
老庄主略叹一声,拍拍谢璞肩膀,说道:“贤侄,老夫油灯将枯,今天全靠你来应付了啊!”
谢璞得意地睨视遽明一眼,骄傲地道:“老庄主且放心,谅这般不成气候的东西,还不敢怎样,上官妹妹冰清玉洁,岂是这般人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