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她对着那面银牌一跪,既畏惧又愤怒的喊道:“娘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她站了起来,玉面骤寒,指着摩娘叱道:“摩娘,你这老奴才,你想对我怎样?”
摩娘经公主一跪之后,怒气好似平息了许多,低声答道:“请公主即时回官。”
公主实是被摩娘取出银牌,伤了她的自尊,尤其银牌出现在一向侍奉她的摩娘身上,更使她大恨,冷声叱道:“要是我不回宫呢?”
摩娘一怔,银发如针,答道:“老奴身领夫人的银牌旨令,除非公主不说那故事,否则老奴非逼公主回宫。”
“晤,你以为我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吗?”
突然,她转身对独孤青松、大声道:“独孤青松,你如真想知道那事,到西天目山问绿羽令去。”
公主和摩娘所争执之事,独孤青松只感到迷惘难解,他不知那故事与他有何相干,更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又一定要告诉他,可是他好奇之心越来越强,闻言答道:“我要去找她的,绿羽令主.她……”
独孤青松青松尚未说完,摩娘已怒喝道:“公主,你是有心违背银牌令旨,老奴请公主立刻回宫,禀告夫人定夺!”
说罢她已院上两步,接着公主便要离去。公主脚步踉跄显见伤重未愈,步履不稳。
独孤青松纵了过去,冷声对摩娘道:“姑娘伤势未愈,怎能走远?”
摩娘性如烈火,独孤青松以为她咐发怒,谁知摩娘却一反常态,温和的道:“此地大盘山区,血魔帮九龙坛根基之地,公子不宜久留,还是速离开此地吧!公主之言实是触了赤叶宫赤叶夫人大忌,公子如听摩娘一言,还是别牵连其中的好。言尽于此,摩娘去矣!”
摩娘话音一落,左手已抱起公主,一跃三丈。独孤青松听得“赤叶宫”,心中一动,大声道:“摩娘慢走!请留下赤叶宫的地址。独孤青松必定击拜遏赤叶夫人。”
摩娘再次腾身而起,凌空回头道:“夫人金尊之身,岂肯见你?”
音落人已纵出人丈,几个急跃已自不见。
摩娘带走红衣少女后,独孤青松静立涧边,默默出神,他自觉到红衣少女已在他心中留下一份好感。就是摩娘,虽出示银牌逼迫红衣少女南去,但摩娘在独孤青松心目中井无坏的印象。
独孤青松沿着溪润缓缓而行,他想起烈马刀客大叔,不知他如今怎样了,那青布包头的老妇人对他传音、告诉他烈马刀客天恙,他能够深信么?现在他要决定一件事,“红云盖雪”龙马被劫往盘龙堡九龙坛之中,据说那里四险万分,非外人所能窥视,现在是设法到盘龙堡去救出龙马,和一探大叔下落?还是先上西天日山找绿羽令主这两件事在独孤青松心中一时难以决定。
突然他心中一动,暗道:“盘龙堡既是血魔帮的九龙总坛,其组织必其庞大,人物众多,想来我混身其间,帮徒们必难察出。”
他这样一想,落漠的脸上,掠过一线喜色,但是这一天他想找个九龙坛的弟子,弄一套组色襟边绣指甲大血骷髅头的衣服,竟未能如愿。
他走出大盘山区,这天晚上落店在仙盾城中,他躺在床上一时不能成眠,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混入盘龙堡去。
约莫二更时分,独孤青松正膜肪欲睡之际,突听窗外有人轻轻连扣三响,独孤青松轻飘飘一跃而起,蹑脚闪身站在窗侧,心中大根,暗道:“可恶的魔崽子居然又找来了!”
就在这时,窗外又扣了三响,便听有一个压抑着的口音,低声道:“房中是独孤公子么?”
独孤青松一惊,暗道:“是谁知道我的姓氏?”
他仔细分辨那口音,听出竟是摩娘的声音,立时也压低噪音,答道:“我正是独孤青松,你是摩娘?你们不是回到赤叶宫去了?为何又莫夜找我?有什么事,须要进来吗?”
“独孤公子,摩娘有两事请问公子,公子能够信得过么?”独孤青松略一沉吟道:“摩娘,你先回答我今夜找我是友是敌?”
“今夜非敌。他日却不可预料。”
“好,你问吧!”
“独孤公子!我知道你并非十年前天山夺获东海奇叟,大漠异人血襟的烈马刀客,那么请问东海奇叟的九阴神功你是怎样学得的?”
独孤青松略加躇踌答道:“这事很简单,我既非烈马刀客.九阴神功自然是烈马刀客授于我了!”
“啊!独孤公子!请你再回答我,那大漠异人练的是何功?”
独孤青松心中一动,忖道:“原来她是为此而来。”
当下答道:“摩娘,我实在告诉你,大漠异人并未留下绝艺,所以我无法知他所练何功,不过,据九龙神魔之言,他说大漠异人是什么‘鬼宫别府’的人物。”
“啊,原来你也是听他之言,这就不很可靠了!”
窗外沉静了片刻,独孤青松以为摩娘走了.正感这摩娘十分古怪,不知她这事是何用意,突又听到摩娘的声音,道:“独孤公子,我忽然想到一事,你说大漠异人并未留下绝艺,那么他血襟之上留下的是什么?”
独孤青松非常的为难,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他想了想,忖道:“摩娘这样对大漠异人追根问底,必然有因,她既然非敌,告诉你也无紧要!”
于是漫声应道:“大漠异人留下的只是一幅血图,图上一无字迹。如此而已!”
“啊,独孤公子,我要进来了!”
说罢,窗子一震,一团紫影,扑了进来,身形一定,果然是换了一身紫服的摩娘,她银发垂覆闻的脸上,独孤青松看出严肃之中透着一种喜悦之色。
独孤青松将窗户关上,说道:“摩娘,你坐!今夜你来,我自感定有何重大之事!”
摩娘两道眼神一直定在独孤青松的脸上,瞬也不瞬,她这奇突而又神秘之态度,使独孤青松略感不安。
摩娘将目光移开,独孤青松又道:“摩娘,你有何事,坐下再说!”
谁知摩娘却肃然答道:“摩娘不敢!公子可否将得自大漠异人的血襟秘图借我一看?”
摩娘一味的对大漠异人穷究,至此独孤青松断定摩娘必与大漠异人有何关系,但独孤青松一听她要看那血襟秘图,不禁脸色微沉,不悦道:“摩娘,你的要求过份了。”
磨娘本是性如烈火了,但此刻却显得对独孤青松十分的恭敬,她温和的答道:“摩娘自知过份,但此事对武林劫运关系重大,且对‘鬼府’一派兴亡,关系太大,摩娘不得不作此过份之求。”
独孤青松听得愕然不解,暗道:“何事与武林劫运有如此重大的关系?”他不解的说道:“摩娘,只要你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酌情或可将血襟秘图给你看,但你如想谋夺于我,哼!你可别想。”
摩娘坚定的笑道:“好,我告诉你!你知道五十年前有个厉鬼上人么?此人至邪在下.一身鬼府阴功,已登化之境,但因他不论是非,专以一己之好恶作事,杀人无数,江湖中一听厉鬼之名,莫不魂飞天外。后来厉鬼上人突为一神僧点化,醒悟是非,便把他三个弟子困锁在‘鬼府别宫’之中,声言他三个弟子均非鬼府传人,如在日后有人能开启‘鬼府别宫’,那人便是鬼府传人,将带领鬼府一派走入正途。从此厉鬼上人便一去不回,至今已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