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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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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色愈来愈显黑暗时,他快步走出半里地了,所经之处,尽为崎岖险峻之地,估计又快到另一个古怪洞口了。

  可是,他再走数丈已没有路了,举目所及,全为荆棘乱石所阻,龙斐正待拔身纵起,突然头顶有声哈哈大笑道:“冷兄何必多疑?‘金蜈天君’志在夺取掌门之权,消灭其长兄一家势力而已,他对武林之尊毫无所企图,我们此去协助其成功,目的在使其将来不致与我们作对。”

  龙斐藏在崖下荆棘的之内,闻言大惊,暗忖道:“这是前官三王之首的声音,他是在与灵骨派令主冷风说话,难道他们已开完会了?”

  他偷偷的抬头窥探,触目更觉大震,只见崖上纷纷飘飘落一大群,认出有红花派的人物,有十几个老番僧,还有冷风带着沙沙保,迦罗利,以及九天孙,六王在最后,但在六王后面又有三个老男女,他认得那是“毒龙丹”

  哈呼,“百宝妖姬”蒲柳枝,“吸髓狐”高位等。

  群豪纷纷落地,恰好就在龙斐藏身不远,耳听冷风哈哈笑道:“阎木兄料事如神,相信不致出错,惟怕花小子和三剑受困不久而赶上天堂大会哩,加上贵令主和惠明老尼,将来一旦站在一条路上,这问题只怕……”

  龙斐听出他故意把问题不作结论,心想冷风仍旧未曾变心,仍然站在花无秋一面,因之暗暗高兴。

  阎木峰为六王之首,现已掌握雷池派全部势力,说话已显得非常猖狂,闻言豪声大笑道:“冷兄可知‘蚀无地心’对于内功愈高武林人物,其吸力愈大,愈毁愈更厉害嘛?在下假借与各位在此开会之计,实存一网打尽之心,现在妙策已售,居然连惠明那位老尼姑都被吸了下去,嘿嘿,不出一日,凡被吸去之人,无不身化灰烬而后己,冷兄还担心他们有人出来嘛?”

  这一篇骇人至极之词,不由听得龙斐全身发抖,竟连定力极深的冷风亦惨然变色,好在时当黑夜,否则冷风非露出马脚不可!

  忽然只见一个老番僧接口道:“贫僧对中土虽说每年必至,但中土奥区不胜枚举,未识者在所难免,尤其这三个奇洞莫测其玄,本疑深入一探,自经施主劝阻,揣想施主已早探悉其险?”

  阎木傲然道:“大师不问,在下倒未想及应向同道公开其秘了,实不相瞒,在下对此洞之奥本无所悉,惟在三年前无意中得到一张古图,该图的出处就是在下领诸暗茂的那个秘密的洞之内,图上对此洞注释得非常详尽,图由九百年前一位奇人所绘,而那位奇人又即为牺牲者之一,不过,他凭着其逃出地心,支撑到那秘洞之内绘成该图后死亡。”

  他停了一下,环视在场者傲笑又道:“据该图所示,此洞真是玄到峰顶,险到极处,如各位要看,等天堂会后,在下必奉请各位到敝派公开展示。”

  冷风对某点尚存疑心,谨慎问道:“阎兄可以能肯定被诱之人必陷身其中无疑呢?”

  这个问题正合不少人的心理,因之大家都将目光注定在六王之首的面上。

  阎木得意的豪笑道:“诸位可知在下领着所藏之处何名?”

  冷风看看众人都在摇头,抢先道:“阎兄请说罢,相信除你之外没有知道!”

  这句话显然有些抬举之意,只听阎木忘形大笑道:“该处名称虽俗,但却恰到好处,就叫‘鬼门关’!凡经过该处之人,无一个不被‘蚀元地心’引去而不自知的!诸位察觉最后一个即为惠明老尼吧?”

  众人默默点头,尤其是冷风暗忖道:“这家伙好阴险,他如早对我提及,那我就会暗通消息给花少侠了。”

  另一个番僧提议道:“为防万一有变化,大家不防在此留守一旬,相信对会期没有耽误?”

  阎木环视众人一眼,见无异议,于是道:“化生大师既然老成持重,守一旬自然可以。”

  当他话落未竟,突见他猛一转身,扬掌就朝龙斐藏处劈去,同时阴笑道:“谁敢在此偷听?”

  龙斐一见大急,全身向后猛退,他竟忘了背后皆为荆棘!

  “轰”的一声,龙斐背后一空,竟连掌风余劲打落到一个深洞之内,幸喜他的后宫心法已有初成,身上并未受到伤损。

  在他心定之霎,耳听头顶传下一声冷笑道:“这东西逃得快,居然没有影子了?”

  忽听另外一个疑问道:“大哥,这人可能被你打下这深洞里去了!要不要下去查查?”

  “桑弘兄,何必费事,我们准备在此留守十天,他就不死也逃不出我们手掌。”

  这是冷风的声音,无疑他是料到暗藏之人必属花无秋一方人物啦,因之他抢着出言劝阻。

  桑弘是中宫三王老三,只见,他探头向深洞下视半晌才道:“冷兄说得对,他纵不被打死,也得饿毙在洞中,量他没有狗胆从这个洞口逃走。”

  龙斐在下面暗暗吁口气,抬头一望,估计洞深足有二三丈,跳上不难,逃走自知无望,好在没有人下来,暂时使他安全一会,于是再打量洞底形势。

  洞口成长方形,宽不过一丈,长有五六丈,笔直到底四面都是岩石,而且光滑异常,犹如人工所为,乍看疑为一座古墓穴。

  环视四周,龙斐发现在长形的正面有条平行隧道,足可容两人挺身排行,他想既不能向上逃脱,不如探索那遂道有无出路,于是小心前进。

  他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直到感觉肚里饿得捱不住了,这才想到决非一日之久啦。

  上行又平行,此后他再不管高低和时间,惟觉头脑有点晕沉,但始终就不想退回,迷迷糊糊地咬牙前行。

  外面的时光已过了四天,洞里面没有一点察觉,龙斐已不是走的姿态了,他是在寸一寸的爬。

  在第五天的早晨,也是他再也爬不动的关头,忽然一阵莫名明其妙的暖凤送进他的鼻子,顿使他如神志陡然清醒,将眼一睁,发现他自己立在一处珠圆的石窑之中,光线不知从何而来,但不是白色,他只觉得如人黄金世界!

  久而久之,他忽然惊叫一声:“啊,金锤!”

  原来他看脚下有柄小小的金锤,锤不过鸭卵,而且有条数寸长的把柄,目前通明的黄光,完全是锤上发出的!

  抬出那只小锤,细察细看,陡见锤上显出三个古文,好在他还能知得,冲念出!

  “霹雳挝!”一念上升,猛又欢跳大叫道:“这是那只金羊的原形!”

  高兴一过,他忽又叹声道:“可惜我不知道用途,得到又有奈何?”

  紧接着,一阵饥腑雷鸣,他坐下喃喃道:“我可能会饿死了!”休息一会,他又慢慢起立:“坐守待毙,不若死中求生!”他自言自语,手持“霹雳挝”鼓其余力,又往前行。

  但是再走十丈,前途再无法去路,挡在他眼前的是道石壁。

  绝望终于使他勇气丧尽,面对石壁,寸步难移!

  人到生命绝望的时候,他往往会回忆自己的过去一切,龙斐自然亦有这种现象,他想到老祖母,想祖母对他的教训,现在他再不能见到老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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